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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素商迟疑念:“鸨…羽记?”

唱戏的角儿不认得,在京里没甚名堂。晏淮带外甥女进楼,大抵是不出名,价收的不贵。

午后戏楼里陆陆续续来了客,茶博士游走其中,晏淮直奔二楼雅间,顶顶好的地儿,扇窗一推便是戏台。

茶博士奉上热茶点心,宁素商抓了一捧瓜子站在窗前,奈何她个头小,只勉强露出额头。

“舅舅,看不见。”

晏淮:“喔。”

宁素商噘嘴,吭哧吭哧坐回凳上,舅舅半点都不接她茬,她是想让舅舅抱她的。

半盏茶的时间,戏台上了人,宁素商听着下面哐哐当当,心里痒痒。她移凳子在窗下,跪坐其上,总算能瞧见了。

率先出场的是一名上了年岁妇人,她丈夫早逝,含辛茹苦拉拔大三个儿子,原以为晚年能享儿孙福,却闻官府征丁。

“我儿何去也?”

吏曰,“开山凿路也。”

母子分离。

戏未完,官吏至,老妇悲唱:“大儿未归矣,官爷怜今朝。”

吏不闻,捉二儿,老妇哭拦:“此又为何?”

吏曰:“匪作乱,除匪也。”

二儿悲吟:“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

吏大怒,挥鞭驱使。

锣鼓声骤急,母亲声声呼唤悲戚入骨,素姐儿别过脸偷偷抹眼泪。

二儿不归,又拿三子,三子临走前悲道:“……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仨子不得归,无声息。院中破败,妇啼泪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