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势必要安无雪亲手拿了。
可他绝不能拿。
安无雪僵在一旁。
就连那晚谢折风险些在霜海上再杀他一次,他都不曾如此惶然。
他不怕世人眼中的出寒剑尊,可他怕上一世自己眼中的师弟。
他一想到谢折风可能会在养魂树精的作用下看到当时狼狈的他,想到这人会知道他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师兄,想到他又要以“安无雪”的身份面对谢折风……
过往如惊涛骇浪,冲得他面色一白。
他稳着神情,低声说:“既然姜轻和云舟都算不得落月弟子,我自然也不算。谢道友为何不自己拿?”
“我不便动用。”
不便?
只有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才怕碰到养魂树精,谢折风有什么不便的?
他才是最不便动用的那个。
不管谢折风是什么打算,这个打算居然误打误撞堵了他的路。
他拿了是暴露,不拿是心虚,也是暴露。
“云剑掌门”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方才远看没什么,此刻近处细细看去,他虽然和一般人无二,但神情有些僵硬,双目颇为无神。
他眉心之上泛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浊气,内里多半是个魔物。
安无雪离这魔物最近。
他手中还捧着那敞开的灵囊,拖着没动。
“云剑掌门”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哪位是北冥来使?”
几人相视,姜轻笑道:“云掌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