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缓缓地眨着眼睛,被陈丕的话引导着,回忆起之前的事。

他的父母在生意上有不同的意见。

他们两个大吵了一架,被刚好回家的云忱听到。

夫妻俩觉得愧疚,为了不影响云忱,找了个理由带上云忱,全家一起出去度假。

就在回去的路上,司机打了个瞌睡,车子翻下了悬崖……

云忱不安地挣动起来:“爸爸,妈妈……”

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陈丕把再一次心软的谢恪呈挡在后头,由着云忱将注意力放在他自己虚弱的身体上,心里暗暗骂谢恪呈不当人。

人都醒过来一个多月了。

复健是一点都没做,少年竟然还是一个半瘫痪的状态。

云忱发现,自己手臂软绵绵的,根本没法支撑他坐起,求救地看向这里唯一一个穿白褂的人:“医生?”

陈丕:“你昏迷了五个月,你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云忱怔了一下,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其实,他是最后一个失去意识的,清醒地看着车祸的发生。

他在昏迷前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但听到别人说出来,还是难受到窒息。

谢恪呈弯腰,拿着手帕擦他的眼泪:“别哭,他们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云忱看清了谢恪呈的脸,肩膀忽地颤抖起来:“你、你……”

谢恪呈清楚地感受到了少年对自己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了云忱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假装失忆了。

他太胆小了。

自己把他吓坏了。

谢恪呈咽下所有的痛苦酸涩,温柔道:“对,是我,那个地下室里,你救过我的,记得吗?”

云忱的思维被陈丕控制着,完全被人牵着走。

他当然记得谢恪呈。

记得自己家亏欠了他那么多。

可等到他家再次赚到钱的时候,谢恪呈已经没了音讯。

再然后,云忱就只能在那些豪门圈子里听谢恪呈的消息了。

云忱:“对不起……”

谢恪呈心皱成一团:“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安心养病,等好一点了,你的同学们会来看你。”

陈丕的药量给的很大,云忱又开始犯困了。

他没办法思考,注意力再次被转移到了同学们的身上,唇角稍稍弯起一点,疲惫地对谢恪呈说:“谢谢你。”

这三个字刀子一般剜在谢恪呈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