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缘故,少年浑身上下哪一寸都是软的,很容易就撬开了那形同虚设的唇齿。

少年的舌尖沾满了侵略性十足的薄荷香味儿,却像含羞草一样碰一下抖一下,这种反差很轻易地就能把人的心脏撩拨的无比柔软。

但谢恪呈能感觉到,他是不喜欢男人的。

就在谢恪呈准备直起身子时,他的嘴唇被少年大胆地勾了一下,竟是开始回应自己!

似是一道电流从脊背处爬过,谢恪呈镜片后的瞳孔稍稍放大了些。

这个笨拙又无措的样子,倒真像是在努力学习着如何亲吻恋人……

他似乎是真的失忆了。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谢恪呈心里顿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些年来禁欲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事业。

欺负一个失忆的少年并不光彩,可眼前这个,是他仇人的儿子。

况且,若不是他把那些仪器从世界各地运来,这个少年早就死了。

谢恪呈这样想着,干脆将云忱仔仔细细地吻了一遍。

他享受完毕,缓缓直起身子,观察云忱的表情。

少年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

被亲吻后,原本就可怜巴巴的眼底多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干燥的嘴唇也被吻的有了血色,殷红殷红的十分诱人。

谢恪呈斯文地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唇角的水痕:“我们之前经常这样呢,想起来了吗?”

“对不起。”

云忱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懊恼又愧疚道:“我还是没有想起来。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

“我们,我们是怎么相爱的?”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还有你说的,我的父母,他们……”

尽管早就从外人的话语里得知父母离世,但提起他们时,痛苦还是疯狂地攫取了云忱的心脏。

他难受地蹙起眉,以为自己要露馅了。

但事实上,这副样子落在其他人眼底,倒像是在虚无之中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谢恪呈的怀疑又减轻了几分,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发作为安抚。

他温柔起来,还真像一个贴心的恋人:“好了,先别想了。”

云忱眨了眨眼,露出依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你要走了吗?”

谢恪呈拿过外套穿上,看了他片刻,然后道:“嗯,我公司里有事要忙,你先在这里好好养病,我会帮你一点一点想起来。”

谢恪呈说完就离开了。

他公司的确有事,但也没急着走,先去找医生确认了一下。

在得知云忱脑部有淤血,的确会引起记忆障碍之后,谢恪呈剩下的那一点疑虑也跟着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