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吃惊于自己的生父居然在自己不在家时还带了外人过来,但她不会愚蠢到在外人面前拆他的台。
而田仁太郎几乎庆幸于女儿出于厌恶而没有靠近的选择。
他在自称为库拉索和西拉到来时才意识到,苏格兰并非是那个组织敲定要和他联络的人。
政客总是最了解什么叫做“派系斗争”的,他在这一瞬间惊吓得以为自己这辈子要结束了,但出乎意料的,这三个人没有在他这里做些什么。
他精神恍惚地听着他们不知怎么地达成了协议考虑到田仁太郎尚且是双方派系都能用得上的政治家,因此任何一方都没有轻易对他动手的打算。
他不清楚这是苏格兰威士忌最开始就打算要保住他,因而刻意表露出了“无论如何我们之间的争端不应该影响到整体的利益”的态度后西拉和库拉索才放弃了这个选择,当然也不清楚苏格兰本人所说的“不应该影响到”的“整体的利益”不是指组织,而是指日本公安及他们的联合队友他只知道自己和女儿的性命目前看来是不会受到损伤了。
所以他战战兢兢地把人送走,然后也没心思和女儿带回来的客人说话,就这么转身上楼……回了书房。
其实这个时候立刻就离开家里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有点害怕那些人之后还会暗中监视这边的情况,所以甚至担心自己的异常举动可能引起女儿的疑心,只装作那是普通拜访的朋友那样、表现出了若无其事的态度。
当然,如果他这个时候再理智一点,或许会想到监视不监视都无所谓,那些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地点,当然也不会漏过对八山真奈美的调查但他现在被吓得魂不附体,脑子里转了一团浆糊,连思考的能力都暂时丢失了。
他僵硬地走上楼梯。被领进家门的客人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对此保持了沉默,只有已经提供了一些之前毛利小五郎(或者说他自己)的破案情况的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看起来颇为年长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摸出手机,翻了翻新闻。
……没错,那确实是现任的参议院议员田仁太郎。
新里晓所说的有仇……田仁太郎虽然是个出名的政客,但他的风评不能算特别正面。至少江户川柯南在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就听过不止一件可能和他相关的负面新闻,而他支持的政策也是偏向激进、甚至可能会有损普通日本国民安全的内容。
他把手机切换到邮箱,又发了条讯息出去。
新里哥哥,你说的人好像都已经走啦。我会关注今天的客人的!
上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侧过头:“老鼠已经出洞了。”
他的身边,伊森本堂端着望远镜,然后又很快放下:“我这边还没有捕捉到镜头……”
上把邮件划开,重新回到发信器的定位上:“苏格兰的位置已经开始移动。”
伊森本堂没说话,坐在后排的cia那三个知道上身份的人的第三人、伊森本堂的联络人巴尼会意地拨通电话,把预定这个时候的指令下达出去。
“边上的那座楼应该已经清空了。”上自言自语,“日本公安还挺机灵的,想到不是通过警方入手,而是请一直和警方关系良好的财团负责人在附近举办活动”
“赤井秀一已经到达新的目标地点。”伊森本堂说,“fbi已经就位。”
“你们的人也到了?”
伊森没回应,他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保送:“日本公安……他们看到了目标经过。”
上平静地说:“库拉索我不清楚,西拉对目光很敏锐。他们被看到的同时,也一定能意识到什么。”
伊森的神情很冷静。
“啊。”他说,“我们都知道这件事。”
从训练营里出身的组织成员通常都有相当灵敏的危机感应能力。
几乎是前后脚走出八山宅两百米开外,西拉的匕首就滑出了袖子。
“有人在盯着我们。”他扭过头,以冰冷的目光看向苏格兰。
苏格兰的手放在口袋里。内袋里的东西、以及他伸手可以触及的东西都好好地放在那里。他看起来很冷静:“是吗?我还以为这是你们为了陷阱而设下的埋伏”
“你显然很早就知道这是陷阱。”库拉索轻声说,“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苏格兰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的自主行为,我可不想给马尔贝克带来麻烦。”
他说得慢悠悠的,却又在库拉索眼神变冷的下一刻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哦除开一件事。作为最忠诚的下属,我当然会在做任何有风险的决定前把我的目标汇报给我奉献忠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