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治疗还需要花钱,再加上当时三月一付的房租也到期了。虽然各种小额|贷、网|贷的门槛都很低,但秋池不敢乱借那些钱,他知道自己没有偿还能力,到时候利滚利,事情只会比现在更糟。
主治医生说他妈妈的情况很不好,以后像这样的情况说不定还会发生很多次,假如运气好排到肾源,那他至少还需要准备小几十万的存款。
差点失去妈妈的感觉,让秋池感到了极度的不安,他觉得自己好没用,长到这个年纪,却连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走投无路之下,他联系了之前那家会所的霍老板,可霍老板却告诉他,自己店里并不缺Beta,况且Beta本来也不值钱,他看不上那点提成。
最后他又说自己认识一个姓周的老板,他那里据说还缺人,只是那位老板有一点小癖好,他要是能接受的话,也可以过来试试看。
秋池犹豫了好几天,中间又去找过首都的几家会所,那边经理给开的“售价”倒不算低,但抽成奇高,几乎都是一比九的比例,到手基本上就不剩多少钱了。
他听说不少Omega怀孕了都还要提供服务,因为有些客人就好这一口。有几个经理甚至还直白地问他能不能接受做一些小手术,改造一下身体。
秋池看见那些被“改造”后的畸形身体的高清照片,只感觉一阵恶心反胃。
这种地方永远都不缺人,如果不小心得病了,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霍总说周老板出手阔绰,他可能只需要跟他几年,就可以轻松攒够手术费,到时候他也就能随意辞去工作,回去陪妈妈了。
大概是鬼迷心窍,秋池在犹豫好几天后,还是选择拨通了霍总的电话。
当时秋池就连欺骗妈妈的话都想好了,他想骗妈妈说自己残缺的那部分身体,是因为在学校里工作出了意外,校方全责,而那些钱是学校赔偿给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妈妈能不能接受,但总比实话要好得多。
可现在他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况且妈妈很敏锐,如果胡乱撒谎的话,秋池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拆穿的。
于是他只好糊弄着答:“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还有帮学生代写一些作业什么的,他们给得都挺大方的,而且我平时在学校也不怎么花钱,就都攒下来了。以后我就在网上或者家附近找找兼职……”
秋池从来没对她撒过谎,他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所以秋瑞君对他的一切小表情和语气,都再熟悉不过了。
她总觉得秋池似乎有事在瞒着自己。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秋瑞君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声音也拔高了,变得尖锐:“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给你钱了?还是你管他们要了?是那个校长,还是那个Omega?!”
秋池赶忙解释:“不是、不是的。”
妈妈看起来又要犯病了,于是秋池只能放下行李,紧紧抱住她,然后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等她的情绪稍微平缓下来,秋池才继续说话:“我没去找过他们,也绝不可能要他们的钱。”
听他这么说,秋瑞君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秋池从小就不会对自己撒谎,但她总有一种不安的直觉,觉得他一定在瞒着她什么事。
“那就好。”她拉开秋池环在她后背上的手,鼻翼翕动,又皱了皱眉,“你身上好像有股怪味。”
秋池低头闻了闻自己的外套,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极淡的鸢尾花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
他很快解释说:“刚刚坐高铁回来的,车站和车上人都很多,可能是从别人身上沾上的。”
“那你快先去洗澡吧,”秋瑞君说,“换身干净衣服。”
“好。”
秋池拿好睡衣,进去简单冲了个澡,冲洗后脖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腺体的位置好像有些轻微的红肿,他用指腹在那个位置上蹭了蹭,有种异样的疼痒感,接着他发现自己身上好像确实有股“怪味”。
像是一颗被完全剥开的新鲜橙子,有股酸甜的果香味,他记得傅向隅曾经和自己说过,他的信息素是橙子味的……
短暂的怔楞过后,秋池又多挤了一些浴液,糊在腺体的位置上,很重地搓洗了起来,好在他的味道并不算重,那股果香很快就被沐浴露里的香精味掩盖了过去。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秋池看见餐桌上多了一碗面,是很家常的煮米粉,还在念书的时候,妈妈经常会煮给他吃。
妈妈喜欢吃米粉,所以秋池也喜欢。
“还没吃饭吧?”妈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