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双知道，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就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一路陪着自己成长的阿沛。

他感受到鼻尖上的温热，没有闪躲，只闭了闭眼，做出最后的额挣扎：

“你是那些操控者派来的走狗吗？”

“如果是，你陪我赢到最后，我留你一命。”

但现实却总是残忍又无奈。

阿沛摇了摇头，对黎双道：“我就是操控者本身。”

巨大的利益冲突和相对的立场，让黎双第一次体验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扣着扳机的手几次想按，却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

阿沛感受到黎双的纠结和痛苦，提起了一件看似与之无关的问题，他说：“阿双哥哥，前天晚上，我看见莉莉姐进你房间了。”

黎双开始被拉进这个游戏，就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女神莉莉。

如今找到了莉莉，他又好像忘记了初衷。

莉莉那晚在房间里和黎双袒露心扉，黎双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激动无比的内心竟未掀起一丝涟漪。

他开始怀疑自己对莉莉的向往，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爱情。

但那个时候，他还想不明白，只能推开了热情大胆向他索吻的莉莉，告诉她，等尘埃落定，再给她答复。

此时此刻，黎双看着阿沛在黑暗中被水打湿的面庞，听着“莉莉”两个字从阿沛口中说出来。

他好像才终于明白，他对莉莉，其实是没有爱的。

那只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对美丽而遥远的事物的一种向往。

他感受着阿沛身上熟悉的气息，终于忍无可忍，丢了手里的枪，按着阿沛的后脑用力吻了上去。

........

这场戏拍摄的时候清了场，没有旁观，只有刘成喜和两个助理。

但这场吻戏，也不是先前和刘成喜说好的。

江澜突如其来地和温执言吻在一起，吓了助理一跳，错愕地看向导演，想要询问，是否喊停。

但刘成喜却摆了摆手，轻声道：“让他们演完。”

.......

黎双和阿沛在黑暗中的流水之下亲吻，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在撕扯中，坦诚相见，精壮的上半身因为相互试图压制的动作而爆发出肌肉和力量的美感。

许久之后，黎双才喘着粗气，和阿沛额头相抵，咬着牙，恨恨道：

“滚蛋，别再让我看见你。”

阿沛没再说话，他走出了那片露着雨水的管道，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黑色斗篷，将雨伞留在厂房中，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大门，踏进了雨中迷蒙的夜色。

“卡！”

在刘成喜一声大喊之后，江澜立刻便出了戏。

等在门外的助理连忙涌进拍摄现场，将干燥的浴巾递给江澜和温执言。

江澜浑身被冰凉的雨水浇透了，冻得嘴唇发紫，止不住地打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