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眼眶含泪,“郁宁,我和你叔叔待你不薄,你想害死我们吗?”
郁宁按着心口,瘫坐下来,“我让您去,才是害您。”
“孩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郁宁拼尽全力拦住他,“求您了,不要去。季叔叔和季南枫都不会想您去的。”
“一旦去了,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哪怕过去多年,只要稍微想起,那些惨痛的现实,仍是血淋淋伤口上的盐。
上一世,如同现在这般。走投无路的季妈妈联系了成胥的爸爸成立州,并穿着得体的裙装,按时去赴约。
可成立州,根本没有帮季家的打算,他把季妈妈叫去,也只是想图谋不轨。
低劣的男人,早在十几年前,早就对季妈妈有了歹意。
刚见面,他便暴露了本性。还打着只要季妈妈从了他,他就能帮忙的谎言,诱惑季妈妈妥协。
但季妈妈识破了他的阴谋,坚决不从。在二人挣扎推搡中,季妈妈不慎从二十八层高的阳台跌落,
最后因证据不足,警方只能以她无法承受打击,冲动自杀来结案。
就是从那天起,十九岁的季南枫不得不承受所有的打击。
妈妈意外死亡,爸爸含冤入狱。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除了季南枫,受到牵连的,还有对季妈妈付出真心的眉姨。
她不相信季夫人会自杀,坚定是成立州的阴谋。她举着条幅,在季夫人出事的酒店大闹。后来,在和保安推搡的过程中不慎摔倒,直至郁宁出车祸那天,她仍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悲惨的现实,恐怖的画面,一件又一件,是锋利的刀刃,是万箭穿心。
郁宁站不起来,就苦苦哀求,“妈,求你了,不要去,别去找他。”
季妈妈怔住,“你、你叫我什么?”
“妈,我的妈妈。”郁宁的声音,在空气中发颤。
季妈妈泪如雨下,“好孩子,妈在呢。”
郁宁抓着她的手,拢在心口,“妈,您还记得,我六岁生日那天吗?”
季妈妈擦去泪水,“记得,你那时小小的,乖乖的,托着个圆圆的蛋糕,眼睛被蜡烛点得亮亮的。”
那时的郁宁,明明那么喜欢,却说他讨厌生日蛋糕,讨厌过生日,还说,再也不要过生日了。
郁宁记忆的开始,伴随着爸妈的怀抱,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小时候,爸妈总是领着他,辗转于全国各地,到所有能去的地方求医问药。
可惜的是,每次都信心满满地去,又失落万分地回来。
即便如此,他们一家三口依旧幸福的。
但治病需要花钱,普通家庭被迫承受更多压力。爸妈为了挣钱,四处奔波忙碌,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到后来,爸妈干脆把他放在奶奶家,忙到一年都不回来一次。
郁宁给他们打电话,也总是敷衍说,过两天回去,忙完一定回去。
那时的郁宁不懂“两天”的含义,他就在窗边等啊等,等了一个两天又一个两天,等了小小的手指头都数不够的两天,还是等不到爸妈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