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飞机了,他还在为此犹豫不决,最终,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全部删掉,没有再打一遍。
然后他吃了点药,戴上眼罩,全程睡了回来。他睡不着,却必须强迫自己这样做,否则严重睡眠不足,他怕到时候和陶沛吵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流程倒不陌生,药也都熟悉,因为过去的很多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喻兼而进入他的生活中。
想到喻兼而,傅椎祁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里的猫爪硅胶捏捏乐。
这玩意是喻兼而买的……买给他的。说他总是捏喻兼而的脸,可能是手闲得发痒,那就捏这个。
傅椎祁一开始嫌弃得很,把东西扔一边,恶狠狠地捏了不情不愿的喻兼而脸老半天,直到看人真要毛了才松手。
后来,背地里,傅椎祁瞥见被喻兼而暗戳戳放到自己电脑旁边的这玩意,就暗戳戳地拿起来捏了会儿,确实挺解压。傅椎祁左手捏着这东西,右手拿鼠标划拉狗屎不如的报表都比平时心平气和。
这样的喻兼而,怎么会全是装出来的?
虽然吃了药,勉强能入睡,可这一觉依旧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脑子里一直在混混沌沌地想这想那,各种情感掺杂,满嘴里,直到喉管里,都是苦的。
傅椎祁直飞到港岛,先入住酒店打理了一下自己,去32号别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进大门前转头看了下天边满丛的火烧云,色彩极为绚丽,却无端给人一种过于烈火烹油的糜烂之感。
他驻足看了十来秒,然后才缓缓地收回视线,转身进去了。
这回他被佣人直接引进了饭厅里,说老爷在里面。
傅椎祁走进去,偌大的饭厅大约有四、五十平米,长条形饭桌足以宽裕地坐下三十多个人,而此时只在席首坐着陶沛一个人,已经在吃面前整齐摆放着的三菜一汤了。今日连肖秘书都不在,随身的家庭医护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