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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生日,不提生日蛋糕,更不提他爸妈。

季南枫继续说:“但我没想到,你爸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还是位如此厉害的人物。”

郁宁永远记得,当他拼尽全力忘记爸妈的第二年,他却看到爸爸穿着整齐西装,坐在奶奶家的沙发上,想要带他回家的模样。

那时的爸爸,英俊又成熟,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又觉得很远。

郁宁躲在卧室,只敢透过窄窄的门缝去看他。

他记得六岁时许下的愿望,但坐在那里的爸爸,又那么的真实。

爸爸起身,站在不远处,隔着门缝喊他的名字,温柔对他说:“宁宁,开门,跟爸爸回家。”

内心的大门有多想敞开,手中门栓就按得有多紧。

郁宁在心里默默念,再数一百下,数到一百,他就开门和爸爸回家。

他明明加快了速度,明明很努力的在数。

可到第九十九下的时候,爸爸去接了通电话,再回来时,却跟他说:“宁宁,爸爸临时有工作,你在奶奶家要乖,等爸爸忙完了接你回家。”

那一刻,郁宁终于意识到,所谓的回家,不过是欺骗未成年的谎言,连个会消失的泡沫都不及。

可人就是这般没出息,他越恨爸爸,就越想关注他。渐渐的,他开始在电视台、报纸或者杂志上看到爸爸的节目、专栏或者采访。

看着他从普通律师,变成了业界金牌。看着他越走越远,远得高不可攀。看着他越来越忙碌,忙碌到与自己毫不相干。

他表面有多不在意,夜晚就有多努力搜寻他的消息。关注他接手的所有案件,留意他近期的行程。

从小学到大学,郁宁全部的家庭信息栏里,亲属的联系方式只有爷爷和奶奶。

如果学校的半命题作文是:【我的___爸爸】,郁宁就会交白卷,或者自动改成:【我的___爷爷】。

每当同学们攀比自己的爸爸是工程师、是医生、是飞行员的时候,他也总想参与进来,骄傲的和他们说,“我爸爸是个律师,他开了全国最大的律师行,他接手的案子从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