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贺的视野仿佛出现了重影,四五岁的白皎和十七岁的白皎重叠了起来。
他和大庆他们都在那个隧道里,明明白皎不用一个人追上去拖住瘦猴的。
有些事情就算忘记了,仿佛也成了白皎意识深处的本能。
“怎么就那么”怎么那么傻,像个小笨蛋一样。
白初贺低声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想起宋琉那晚在放映着白皎儿时录像的电视机前,难过地望着他,语气哀伤地说“他有点笨笨的,是个小笨蛋”。
但曾经的小月亮是个聪明的过分孩子,不是白初贺偏爱,而是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这么说。
他那么小,才四五岁,是做出了多大的决心,反应有多机敏,才会一下子想到凭自己拖住尾子洞的人,好让他白初贺去往远方。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聪明呢。”
月亮沉默着,柔和皎然,似乎又亮了一层。
为什么月亮只会在黑夜中如此明亮。
白初贺的眼尾微微发红。
病床上的白皎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动了动,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白初贺安静地呆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白皎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是重启的电脑在缓慢地加载。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愣愣地从另一边爬下床,沐浴着水一样的月光,在窗前望着天边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朝另一端走去。
白初贺整个人隐匿在另一头的阴影里,白皎没有发现他,踩着鞋子走到病房另一边,手搭在顶灯的开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