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没人知道了,就连曾经因为成绩而怏怏不乐的白皎本人,也不知道他其实本应该是他最向往的,像许安然那样在讲台上光芒四射的优等生。
可白初贺知道,他知道那些白皎本该拥有的东西白皎却从未得到,也许再也得不到,所以才难受到连呼吸都无法控制。
他才应该是笨拙的那个,甚至笨拙到如今才真正看清娇气又迟钝的白皎。
车子停到了阴家巷最近的马路边,白初贺听见司机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夜空很阴沉,但即使阴沉到极点,他抬头时仍然看见阴云后那轮安安静静的银白色月亮。
海珠的地理老师讲过的内容倏地一下,涌上心头。
[大家是不是觉得月亮很迟钝呢?]
雨水气势汹汹,白远给他的伞在手心里转了一圈。
白初贺并没有打开伞,因为他不想伞面阻挡住自己看向天边那轮月亮的视线。
在他还年幼的时候,比小月亮还要天真的时候,曾经觉得月亮很奇妙。
不管他走到哪里,东边还是西边,南面还是北面,月亮会始终跟着他,即便距离遥远,但一抬头就能够看见,从来不会离开。
他觉得月亮真好,就算他只有一个人,月亮也会始终陪伴着他,从不让他真的孤单。
[所以迟钝的并不是月亮,而是我们。]
太多雨水纷纷落在毫无遮挡的面颊上,白初贺闭了一下眼,再睁开,那些雨水落进他的眼睛里,被捂得滚烫,再从眼睛里流出来,混入新的雨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