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是真漂亮。不怪你妈那么宠惯,不怪冯镜衡这么宝贝他的侄女。他抱在手上不肯让我接手的那种。”
醉酒的人,意志却很清醒,清醒地诋毁她,“老二他就是主观不喜欢你碰他看中的。”
程乾微这一回没有置气,更没有反驳。而是冷冷淡淡来了句,“明后天不准回去。”
“程乾微,你给我滚。”
“冯纪衡,你说我能有伊家那么漂亮的女儿么。”
“难。”
一具轻飘的骨头架子跨坐在上,她学他这种天生上位者的傲慢,来捏他的下巴。至今,程乾微都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日久生情,有些感觉没有就是没有,哪怕天天对着,超过所有人,超过他的妻子,都是没有任何奏效的。她就是没法喜欢他,尽管他和那个人是一个妈生的。
可是,她也有厌倦的时候。厌倦这样机械的工作,这些无休无止的勾心斗角,她的骄傲一边奴役着自己不准停下脚步,一边又尤为地鄙夷那些富家太太。譬如朱青,程乾微真心瞧不起这样名牌大学出来的女人,为了阶级跨越,最后被男人规训得面目全非。然而,她有一对好儿女的牌,这对儿女能保她一生荣华富贵,有点可笑。程乾微喝到脑袋发昏的时候,她不无失智地承认,她有点艳羡,甚至憎恨。憎恨她好像操控着冯纪衡,然而,他还是会为了妻子紧急转弯,甚至叫停一切。仅仅因为他们一齐有对孩子。
冯家的孩子真的天之骄子。
程乾微摩挲着冯纪衡的颈项,用一种谈判的口吻,与他协商,“你借我点东西吧。”
话音落,包厢大门被人洞开。侍者跟着后面惊心地喊,“小冯先生,您不可以……”
沙发上的人即刻从昏聩人的身上起开。站在门口的冯镜衡,单手插袋,没有说话,只回头瞥了眼侍者,侍者规矩颔首撤退了。
“怎么个事,喝倒了?”今日的冯二难得穿得正经八百,三件套的正装,衬衫领带,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