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衡气得爆粗。
冯钊明也跟着骂人,“你草个鬼!他妈的,个小畜生,我把你纵容得太狂了。十五年前我带你上岛的时候就说过,这世上无人可以呼风唤雨。我现在还是这句话,你只要需要个屋檐遮风挡雨,就必须学会低头弯腰。这一步你让也得给我让,不让也得给我让。现在不只是你为了儿女情长的一口气,这事关我们姓冯的所有人的利益,关乎集团那一大摊子人的生计和养家糊口。怎么,这上万的人都比不上你一个女朋友了,啊!”
冯钊明站在风口里,训斥得血压腾腾地往上,冯纪衡在边上也警惕地一句话不敢参与,再听父亲道:“真这么不能商量,没有进退可言,那你死了这条心。你妈是绝对不会肯你娶栗家的。”
老头说着,跟冯镜衡要他的证据。他太了解老二了,能这么快回头,必然是已经谈判成功,且利好的证据拿到手了。
老头伸手管老二要,也跟老二强调些利好他的结果,“死者已矣,声不声张也就这样了;你也可以不去理袁家一丁一点;你今天让的这一步,就是你留的余地。你妈看在这份余地上,看在你没有为了感情冲昏头脑的份上,才会万事好商量。”
最最重要的,“老二,你身上的担子可不是只有一家。你如果过分沉湎这份儿女私情,那只能说明对方不是你的良人了。”
父子对峙一阵,冯纪衡才站出来圆场,“老二,你张不了这个口,我帮你去找栗小姐说。我看她是个识大体的人,这点过去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冯镜衡冷笑道:“过得去过不去,不是由你们说了算的。正如我今天这通火,你们非得安到女人头上去,我说不全是为了她,你们是不信的。”但是老头搬出了集团生计利益,搬出了将来隐患的婆媳关系,多少掣肘到了冯镜衡。他说不清,到底是不是他也有私心:确实不能不顾大局利益,确实不能一上来就把她变相地推到了众矢之的的对立面上去。
孤助只会无援。
但是,冯镜衡的性情,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直面地去劝她,为了所谓的冯家利益,忍下这口气?
她是那么地爱慕她舅舅。
他甚至都能想到,栗清圆得知这样的真相,这么丑陋的事实,该多么的失望,失望人性,也失望她舅舅为什么这么沉湎不值得的人。
当真劝她为了他的家庭,忍下这口气,那才是真正的嫌隙开始。
他很明白,这不是她忍不忍得下的问题,是冯镜衡觉得这样的裁决愧对他自诩对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