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栗清圆再诚实不过。
冯镜衡听后忿忿,直接摘了唇上的烟,摁灭在烟灰盘上。
“迷妹,书画粉还是狂热爱慕?”
栗清圆冷淡地摇摇头。“小时候,跟舅舅去扬州的时候见过一次,也是这个人告诉我,个园为什么叫个。”
因为半个竹,是为个。
“栗清圆,你搞什么名堂?”
“他是我小舅的一个朋友,那时候我太小,五岁都不到。后来没多久,汪春申就名声大噪起来,和小舅失去了联络,他给汪去过好多回信都没了下文。我十二岁那年,小舅出意外死了。一句话没留给妈妈和我们。”
书房里沉默了许久。
栗清圆才重新开口,好像建设自己一般的口吻,“这么多年,我听这个名声大噪的名字总觉得很遥远但又似曾相识。托冯先生的福,我也算知道了汪春申还活着。”
“他还活着对吧。”忽地,栗清圆转脸过来,清瘦的脸颊上坠两行泪过的痕迹,悄然地问冯镜衡,请教也是求知。
冯镜衡依旧不答复她。
转念,他看到她眼里熄灭的光,“可是小舅死了。那么多年,小舅无数次上重熙岛,却不知道他的好友离他那么近。”
这一回,冯镜衡狠狠拆穿了她建设的咫尺天涯,“我十五岁跟我家老头去找汪春申,那时,他刚回a城,然后就神经病地避世了。”
十五岁。栗清圆好像有点懵,她换算不过来,他的十五岁她多大。
冯镜衡报出生年月给她。
于是,栗清圆知道汪春申回a城登岛的第二年,小舅就死了。她陷入无尽的沉默里,又好像追一本以为永远没有结局的小说,某年某月某日,陡然爆出原来这个无尾的绝笔,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匆匆潦草收梢了。
总之,结局不太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