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一层层拆开,里面的东西码得整整齐齐。
五六七八本泛黄的书和字帖,一个绣着衔尾蛇的香囊,几只歪歪扭扭的草编生物,以及一个深色的荷包。
朔月把荷包打开,露出里头装着的东西——几两散碎银子,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银光。
买东西要给钱,住店也要给钱,即使是朔月也知道。谢昀如今在宫外生活,他也不想白吃白喝,平白给谢昀增添负担。
只是谢昀看着银钱,脸色并没有非常好看。
朔月递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谢昀却不接。
他被那些银光刺得烦躁,兀自抱着双臂,上上下下打量朔月,蹦出一句冷笑:“谢从澜给的路费?”
不然这家伙一穷二白的,能从哪里赚钱?
朔月摇了摇头,认真道:“是我自己挣的。”
这是他自北境回来的路上,替人采集、分辨药草挣的——彼时他没想收钱。
自打六岁进宫后,不管平常怎样,他过的一直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为钱财发过愁?但离宫之际,才发现这几两碎银是自己仅有的财产。
离宫时,谢从澜确实想给他塞银票,但他没要。
见他固执不收,谢从澜不由得笑:“怕谢昀生气?”
那时他苍白了二十多年的脸色渐渐泛起健康的光泽,那是容凤声的功劳。容凤声短短几天之内接连做了两次大事,已然累得不想听墙角,倒给了他们自由的告别时间。
朔月不答,只是笑道:“恭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