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彼时正翻书。闻言,他安静道:“那陛下便长命百岁地活着。”
谢从澜伸手别过他耳边的碎发,忽而轻笑:“你也这样对谢昀说过吧?他一定很感动……”
朔月翻书的手指凝滞了片刻,又听谢从澜悠悠叹道:“毕竟……他曾经那么爱你。”
卧榻之侧睡着林党这一猛兽,谢从澜自然无法高枕无忧。
只不过对于以上种种,朔月无心理会,只在照月堂里翻阅古籍,苦苦追忆遥远的记忆,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伏在案上写写画画,一不留神,却落下一个名字,又连忙涂掉。
在很久很久的从前,他被昔日的国师容凤声从绿水村的某个地窖中抱出来时,曾听到过容凤声与人交谈,用的却不是他常听到的语言,听起来分外古怪离奇。
那时他因疼痛和恐慌而神思混沌,便总以为是自己误听。
直到见到林遐,听到“南羌”这个地名后,他才陡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那或许不是自己误听,而是容凤声在对异族之人讲话,用的自然是异族之人的语言。
他与南羌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林遐在南羌求长生多年,缘何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回来接管一切?他又是如何知晓长明族,知道这一切的?
他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指引。
知晓长明族的,世上寥寥无几,国师算一个。事实上,也正是他一力为谢从清寻找长明族的踪迹,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亲手找到自己、将自己带进了宫。
包括不由所说的从京中某位“权贵”那里得来的消息和画像,朝露提及曾遇到一神秘之人,帮他寻找解除不死诅咒的办法,桩桩件件,都指向那个白衣白发之人,而国师失去踪迹已有两三年,关于此人,他的记忆只剩下那句在脑海中愈来愈清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