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众位将军簇拥,底下在热火朝天地练兵,因此纵使天寒,谢从澜也没裹上厚重大氅,寒风中脸色似有些苍白。
朔月向他投去征询的目光。他今日换了身银黑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一派少年侠气,任谁看到都不由得双眼一亮。
谢从澜负手立在点将台上,衣袍卷起猎猎的风,朝他笑笑:“无妨。”
“你孤身潜入北境杀敌,合该给你个封赏,不然岂不是寒了众将士的心。”谢从澜旧事重提。
他还没有官职。
毕竟客卿再怎么好听,也不过一介白衣。
此次练兵,他便站在谢从澜身侧。周廷山回京不久,便将他的英雄事迹传了个遍。
皇帝也下旨褒扬,众将都知道这是孤身潜伏北境、一力破除不死阴谋的朝廷客卿,惊讶之余也有几分敬重,以前那些怀疑他身份的风言风语也散了些许。
宫中古籍珍宝甚多,得陛下恩赐,留在这里研讨习学,也是合情合理。
朔月从暗面来到明面,首先要面对的便是身份。
过去他在谢从清身边,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抹杀干净。而如今,他已然回不到那种隐秘的生活了。
朔月躬身道:“陛下,臣能留在宫中,研习古籍、讨教医术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其他。”
谢从澜抬手让他起来,起身时,朔月不禁有些恍惚。
第一次以相对独立的身份站在众人之前,陌生感像潮水一样漫过心头。
客卿的身份,留在宫中的理由,让他从暗面走到明面与人交往,都是谢昀昔日一手安排。谢昀若是能见到他如今的周全样子,大概会很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