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乌檀、跟随朝露学习、应付阿岱和病重的老单于、向周军传递消息、登祭坛赐福——时间过得飞快,却又被枯燥和谨慎拉得漫长。
朔月每天都想念谢昀,提笔想给谢昀写信,但毕竟身处敌营,能向楚静澜传递消息已是危险至极,又岂能再做此等冒险之事。
于是只好搁笔,对着白纸发呆。
不知谢昀此刻在做什么呢?林家是不是清理了?新政是不是推行成功了?那群顽固又根基深厚的老臣和王爷们还听话吗?他同林小姐怎么样了?他知道雁城打了胜仗,知道北狄的情形吗?
他……也如同我想念他一样想念我吗?
朝露冷眼看着他出神,毫不容情地拿笔敲他的额头:“就这么想他?”
朔月不知道为什么想念谢昀还需要理由——当朝露问起时,他愣了半晌,才道:“陛下待我好。”
想念谢昀,保护谢昀,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如同清晨睁开眼睛、傍晚进入梦乡那样自然宁静。
随着时间流逝,长安城的很多事情都逐渐模糊,而那个人却一日复一日地清晰。
朝露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我还以为是为了那劳什子契约。”
朔月顿了顿,并不肯就这么抛弃自己坚守了二十年的事情:“自然也是,这些都是一样的。”
“一样?”朝露终于抬头,目光直直看过来,“谢从清待你好吗?你也想念他?你也会这么对待未来的皇帝吗?”
他语速快,朔月沉浸在书里一时没听明白,惑然反问:“您说什么?”
朝露欲言又止。
其实他更想问,如果谢昀不是皇帝了,你还会这么对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