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那一刻他有些心动。
就这样让少年永生永世守候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死去,他也会继续替自己看大周的未来。
盛夏时节,夜晚也没有一丝凉意,再柔软轻薄的锦被也显得笨重,连枕头都这样硬。
谢昀深深吸了口气——罢了,反正朔月目前也没什么自立的能力,距离他完全离开的日子还有很久。
这话题便不与朔月再提了,待他真正长大了,自然会愿意离开的。
待他一会儿进来,便这样与他说吧,谢昀如是想着,心中悄然地松了口气。
那声音渐渐停了,可半晌却无人走进来。谢昀纵是躺着,不由得躺的拘谨了些,可下一刻那声音却停了,倒叫他摸不着头脑。
谢昀微微一顿:“何人?”
“回陛下,是严大人派人送了口信回来,说是天色太晚,入宫不便,便将公子接到严府休息一晚,明日再早早回来。”
谢昀沉默片刻:“知道了。”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谢昀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旧:“无事,下去吧。”
无事,谢昀对自己说。
早该知道,纵使自幼被灌输守候天子的信仰,十七八岁的少年最是生机勃勃,如何能甘心永生永世困守深宫。
谢昀本该觉得愉快,严文卿果然是最能玩的,才一晚上便迷得声音乐不思蜀了,自己这一番精打细算也算没有落空,也报了朔月当年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