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亲眼见过自身的,但国师曾为他绘制此蛇,一模一样。
彼时他不解其意,问,世上可还有旁人如他一样。
国师牵着他的手,走向那富丽堂皇的马车。听到这话时,只是神秘莫测地微笑,却不置可否。
独自一人在皇宫中时,他也曾希冀有一个同伴抑或是前辈,可以为他讲一讲长明族,讲一讲他素未谋面的父母和族人。只可惜,这许多年,宫中再未出现第二个长生不死之人。
能画出这张画作的人,必然知晓些什么。
不得不说读书使人明理。换在过往,金鱼一样简单快乐的脑筋是不会想这些复杂东西的——想起逼迫着他读书又把他扔出来的谢昀,朔月稍稍地郁闷了些许,旋即平复情绪:“这画像……”
摊贩早瞧见了他——一路上流水似的花钱,就差在脸上写人傻钱多这四个字了。摊贩有心讹他一笔:“三十两银子。”
岂料朔月一口应下,便要掏钱,态度之爽快让摊贩后悔没报高些——兴许三百两银子也是可以呢?
他笑容满面地去接银票,朔月却后退了一步,钱袋子捂得死紧:“你先告诉我,这画像从何而来?”
“哟,咱们这里的东西,可向来不问来处的。”摊贩笑吟吟的,“公子放心,都是我走南闯北收来的干净东西,绝不会惹上什么祸事。”
“这画像是……是我传家之物,如今流落在外,自然要寻得窃贼!”朔月在深宫中金尊玉贵地养了十七年,向来不曾与人争论,编谎话的水平也颇不高明,“你若不说,这银子休想拿到。”
“公子啊,既然是家传之物,又有缘在这里碰上,自然缘分深厚,何必在意窃贼呢?”摊贩一眼瞧出朔月撒谎,却是笑着劝解,“都不容易,公子既不差这几十两银子,不若接济了我们,也好积点阴德,来世照旧富贵平安——公子若不要画像便松手,咱们买卖不成和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