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卿舀药汤的手一停,没好气道:“狗皮膏药。”
林丹青摸了摸下巴,附在陆曈耳边嘀咕:“纪医官不穿医官袍的样子,还怪有几分姿色的,是不是?”
陆曈沉默,把手中药罐放下,转身往门口走。
看杜长卿的模样,是不打算迎客了。
才走到门口,还未对纪珣说话,忽地又听见一阵马蹄声。
这马蹄声比方才那阵更急促,随蹄声渐近,又一辆朱轮马车在仁心医馆前停了下来,与李子树下纪珣的那辆马车并在一处。
“陆医官——”
人还未到,声音先行,绿衣少年从马车上跳下来,声音雀跃,在他身后,有人掀开马车帘,弯腰下了马车。
众人朝前看去。
马车上下来个穿浅蓝宫锦澜袍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生得亦是俊俏。
他眉眼不似方才那位清冷淡薄似水墨,更加锋利分明、夺人心魄。偏偏扬起唇角时,露出若隐若现梨涡。
于是锋锐变成和煦,竹林长阔寥落的清风,霎时被暖日照亮。
医馆前,人烟熙攘吵闹,渐渐那吵闹声也淡去,被马车下站着的二人聚集住目光。
同样的浅蓝衣袍,同样俊美出挑,然而同一种色彩,穿在不同人身上却全然不同。
一个清冷出尘、似山间长风,泠然湖水,总是蒙着淡淡云雾,一个卓拔耀眼,英秀峨然,似雨后晴空,微夏清夜,干净明朗。
摇曳树影落在石阶上,医馆前两人却把整个西街狭窄土路都衬得光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