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当真值得他如此?
何况细究起来,应当也不算太“救命”。
见她迟迟不语,裴云暎问:“听见了吗?”
陆曈抿了抿唇,答非所问:“你很忌惮这个严大人?”
虽然刚才裴云暎在严胥书房中举止张狂,仿佛下一刻都要挥刀把严胥的桌案劈了,可他从前事后并不会如此认真叮嘱,似乎当初面对文郡王、面对戚家时都不如此刻严肃。
能做裴云暎对手的,也绝非普通人。
“是,很忌惮。”他没好气道,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陆曈:“不过你倒是胆子很大啊。”
“你指的是什么?”
“拿《刑统》威胁严胥,想来盛京也只有你了。”
他面上带了点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不怕人家恼羞成怒,蓄意报复?”
陆曈淡道:“殿帅也知道我将《梁朝律》背得很熟,这个时候不拿出来用岂不是亏了?”
“再者,”陆曈正视着他的眼睛,“我是因为殿帅缘故惹上这一身麻烦,又是为你说话才会出口威胁,殿帅怎么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为我说话?”
裴云暎眉眼一动,望着她笑道:“这么说来,人情债越欠越多,都让我有点无地自容了。”
“我看殿帅倒是坦然得很。”
他沉吟,“这样下去,我不会只有以身相许为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