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得很。
“从前听说翰林医官院新进医官使医术精湛,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他开口,打破屋中沉默。
陆曈垂眸:“大人谬赞,陆曈愧不敢当。”
严胥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淡淡笑了:“平人之身,西街坐馆,无依无靠,仅凭一己之力春试夺榜,进入医官院……”
“陆医官很了不起啊。”
陆曈瞧着面前茶汤。
茶汤清亮,茶叶在水中沉浮舒展,若一朵徐徐绽开的花。
她微笑:“侥幸而已。”
“侥幸?”
严胥微微眯起眼睛:“太府寺卿董长明,文郡王妃裴云姝,户部侍郎金显荣……”
“陆医官救的富贵人,可不是侥幸就能做到的。”
窗外有风吹来,花影摇曳。茶香充斥着整间屋子,将方才暗室鼻尖的血腥气掩住。
沉默片刻,陆曈淡声开口:“命由我作,福自己求。下官出身卑贱,唯有尽心钻研医术,才能得贵人入眼。让大人见笑。”
“好一个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严胥捧起茶,不紧不慢呷了一口,“所以,殿前司裴殿帅的当众相护,也是陆医官自己求来的?”
闻言,陆曈眉头微微一皱。
袅袅茶汤蒸起的白雾后,严胥阴沉的眼高深莫测地盯着她。
陆曈不说话,心中兀自飞快思索。
殿前司与枢密院是死对头,严胥突然找她过来言语试探,听上去似乎与裴云暎有关。
如今宫里传得她与裴云暎不清不楚,或许在严胥眼中,她与裴云暎间也并不清白。若他想对付裴云暎,自可从自己这头动手——
只是这态度,似乎有些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