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医箱的手微微捏紧,陆曈面上却仍一派平静,抬眸看向他。
“纪医官,你有证据么?”
他在诈她。
那颗香丸早已被戚玉台燃尽,香灰她都倒在司礼府的窗台下,连日雨水大风早已冲刷干净,隔了这么久,纪珣不可能还有证据。虽然不知他是怎么得知的,但仅凭何秀那一点红芳絮,实在定不了她的罪。
《梁朝律》中也没有这一条。
“我当然有。”
陆曈瞳孔一缩。
纪珣的声音很冷。
“虽然你给金侍郎的药方里没有红芳絮,但我让人寻了他的药渣。”
“药渣里,仍有红芳絮的残絮。”
陆曈一怔,短暂的迷惑过后,全身骤然放松下来。
金显荣的药渣……
纪珣说的并非戚玉台的香丸,而是给金显荣的药方!
金显荣的不举之症并非全然危言耸听,否则当初曹槐也不会难以下手。她用一点红芳絮做了药引,好帮金显荣症疾有所起色。
方才纪珣一番质问,她以为自己露了马脚,或许真是做贼心虚,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了戚玉台的香丸。
冷汗过后,浑身骤然卸下重担,陆曈心头陡然轻松。
这轻松被纪珣捕捉到了,目色越发冷然。
他质问:“红芳絮有毒,以金侍郎肾疾用红芳絮,虽立竿见影,缩短病症耗时,然而长用下去必然留下遗症。医官院出诊排方,从来以病者安危为先,你却只顾眼前,滥用毒草,就算你不曾在太医局进学,带你的师父难道从未教过你行医医德纲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