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二字,落在眼下南药房狼狈的她耳中,听起来像是个无心的嘲讽。
陆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突然伸手拽住裴云暎袖腕,快步走向另一头。
裴云暎微怔,目光落在她拽着自己的衣袖上,没说话,任由陆曈将自己带进不远处一间旧药房。
药房不大,堆满了一些陈旧的不常用的药材,甫推开门,带起细细灰尘。陆曈把裴云暎推进房中,反手关上门,一回头,就见这人靠着窗,正四下打量屋内陈设,见她关门,才故作惊奇地开口:“陆大夫这是何意?”
陆曈转身朝他走去:“裴大人怎么会来南药房?”
“路过。”
“路过?”
他低头看着陆曈,语气有些奇怪:“陆医官不会以为我是特意来看你?”
陆曈一噎,道:“我没那么自作多情。”
她当然不会以为裴云暎是过来看她,不过大晚上出现在南药房,难免不令人多想。这人行事神神秘秘,先前申奉应大晚上带人搜捕宫中刺客一事陆曈还未忘记,如今初来乍到,自然不想多生是非。
裴云暎笑了一下,后背靠窗望着她:“所以,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陆曈收拾好心中思绪,抬头道:“我以为裴大人不愿被别人知道你与我认识,所以特意避开他人,免得给大人添麻烦。”
她说得讽刺,却叫裴云暎微微怔了怔,思索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开口:“你这话听着,像在怪我当日没和你打招呼?”
陆曈进医官院当日,随新进医官去记名路上曾遇到殿前司禁卫一行,与裴云暎擦肩而过,那时候他高高在上,余光也吝啬给旁人一眼,漠然从她身边走过了。
“怎么会?”陆曈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宫中规矩多,裴大人与我身份有别,这份自知之明,小民还是有的。”
陆谦曾说过她,有时候在阴阳怪气一事上怪有天分的,如今看来,这份天赋还没有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