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这么些年都如此,她应当已经看出朱茂根本无法让她离开,为何还要与朱茂在一起?”
陆曈看得很清楚,自己刚到南药房的那晚,以及第二日朱茂与她说话时梅二娘眼中的敌视都不是错觉。
“陆医士,”何秀紧紧捏着手中药饼,黯然开口:“有时候,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朱医监哄着梅二娘,梅二娘还有希望活下去,如果他连哄也不愿哄梅二娘,梅二娘才是真的没了指望,会死的。二娘……是自己选择了自欺欺人。”
苦日子里,有人选择清醒,有人选择昏昧,或许最后都是同一种结局。
“陆医士,我同你说这些,不是想为二娘开脱,”何秀嚼了一口饼子,“你长得好看,朱医监也许会打你的主意,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不会带你离开南药房的。”
何秀看着陆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陆曈幼时服过解药,所以红芳絮对她无用。这对陆曈来说是好事,因她不必忍受毒素对身体的侵蚀,也不必毁容。但同样,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灾难。
一位美貌女子日日在眼皮子底下晃,朱茂如何按捺得住,只怕终究会对陆曈下手。
陆曈看起来如此单薄柔弱,又得罪了医官院的人,该如何在此地自保?
何秀在心底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她会成为第二个梅二娘。
……
陆曈与何秀直到傍晚才回到南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