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走到房门前轻敲几下,无人应答,遂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潮湿朽气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大扇旧木柜,四面泥土墙上溅满不知是血还是什么污迹,亦或是太潮湿生长的霉点,凑近一看,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靠墙则放置一张又一张木床,木床狭窄,挨得很近,铺着褥子,是有人睡在此处的痕迹。
陆曈回首望去,数了数共十二张床,心中有了计较。
她把医箱放在一张空床上,打算从包袱里拿帕子擦擦床上灰尘,才一翻开包袱底下的衣物就愣住了。
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下,不知何时藏了一锭又一锭的银子,最上头是一只灰褐色的麻布香囊,洗得发白,看起来十分不显眼,沉甸甸的,陆曈打开来看,里头装着散碎的银角,一粒粒剪得很细。
陆曈握着布囊的指尖一颤。
离开西街时,医馆众人都来送她,杜长卿喋喋不休的衬托下,银筝显得比往日沉默许多。她以为银筝是在为昨夜自己说的重话生气,不曾想是银筝又偷偷把银子送了回来。
甚至还添了一布囊的散碎银两。
她不知道银筝攒这一囊袋碎银需要多久,总归不太轻松。
正怔忪间,身后传来人的说笑声,陆曈眼疾手快地拉过包袱皮一扎,遮住藏在衣物中的银两。
说笑声戛然而止,陆曈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