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见状,忙也站起身,两只手捧起面前小碗。
他还是个孩子,不能饮酒,银筝特意给他买了果子露。
小伙计捧着果子露,对着陆曈笑嘻嘻道:“陆大夫,阿城也敬您一杯。你和银筝姑娘来了后,东家眼瞅着一日比一日高兴。”
“自打老爷过世后,小的好久没见过少爷这么开心了。”
杜长卿踢他一脚:“少爷哪天不开心?”
阿城揉着屁股:“现在更开心嘛!”
陆曈拿起面前酒碗,才抿了一口,银筝的酒碗已经凑到了她面前。
“姑娘,”银筝附在她耳边悄声开口:“奴家也谢谢你,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也谢谢姑娘让奴家跟着,在这里有个栖身之所。”
她感激陆曈,若没有陆曈,她早就成为苏南乱坟岗的一抔黄土。她没想到如今会有这样安定的生活,守着一间小医馆,每日听着街邻闲话家常,一日日也就这样过去了。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杜长卿皱眉,“有什么话是我这个东家不能听的?”
银筝鄙夷:“女子间悄悄话,掌柜的一个大男人听什么?”
杜长卿“嘁”了一声,“谁稀罕?”又见苗良方坐在一边不动如山,遂道:“你怎么不去敬酒?”
“我敬什么?”苗良方一展袖子,十分傲气,“如今我教小陆,也算小陆半个师父。只有学生给先生敬酒的,哪有先生主动敬学生?”
他今日穿了件崭新元色圆领袄衫,那是杜长卿出银子在隔壁葛裁缝铺子里给他做的。也修剪胡子,梳好乱发,扎成一个圆髻。别的不说,配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这副半老大夫的模样看着倒比陆曈这样美貌的姑娘看着更加令病者信服。
“少来碰瓷。”杜长卿嗤之以鼻,“我们陆大夫,医术比得过翰林医官院医官,做个成药轰动盛京城,一看就师承高人。人家有正经师父,要你一个过气老医官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