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沉,由急渐缓,却仍是在这寂静的屋中那般清晰,清晰到每一次颤音都悉数落入应缺耳中。
不知时间过去几许,方才听崔拂衣以稍稍平稳的声音缓缓道:“……夫君吓到我了。”
崔拂衣缓缓阖眸,依偎在应缺身侧,眷恋缱绻。
应缺方才抬手无力,此时崔拂衣就在身旁,他稍稍抬手在崔拂衣手背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让夫人担心了……”
他也未曾想到,这次风寒竟如此严重,差点真让他一睡不醒。
几次迷迷糊糊间,应缺明知自己病重未醒,也未必醒,只隐约听着耳边众人的说话声。
哭痛悲切,声声入耳。
崔拂衣闻言,心中更觉酸软,他阖眸埋在应缺肩上,并不想提不只是他,还有王爷王妃也十分担心,几夜难眠。
此时此刻,他只想守在应缺身旁,世间诸事皆与他无关。
应缺将手覆于崔拂衣手上,稍稍轻握。
崔拂衣稍稍低头,垂眸望着二人双手,直至一缕夜风穿过门窗缝隙,历经艰辛拂来。
掠过脸颊,徒留一丝凉意。
崔拂衣方才惊觉,原是不知何时落了滴泪,顺着眼角浅浅流过,隐没于发间。
崔拂衣恍然惊醒,望着眼前人,“我……我派人去请府医。”
说罢,匆匆起身,下床时却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待他稳住身形,也因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而感觉头晕。
应缺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再看不见,方才缓缓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