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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是嫌我不小心将你吵醒?”

应缺也不知何时醒来的,但大约是将方才之景瞧得清楚。

“夫人明知我并非此意。”似是语带叹息。

“那夫君便莫要再说这般话。”崔拂衣缓缓闭眼,“有夫君在身侧,我才能安心入眠。”

应缺竟是低低笑了,“夫人如今有腹中那个,哪里还需要我相陪,不嫌我碍眼占地方,已是我的荣幸了。”

瞧瞧这忍辱负重的姿态,听听这委曲求全的语气,崔拂衣想,哪怕应缺不是王府世子,在戏院卖艺也定能红红火火。

“否则怎会半点不体谅我忧夫人之心,非要我与他父子相亲呢。”

崔拂衣心说我何时是此意?随后便又明白,不过是应缺说笑罢了。

笑过之后,便是正经。

崔拂衣听着身后之人轻叹一声,“夫人有孕,我非但不能为夫人分担与陪伴,竟还要夫人忍让迁就。”

“夫人,我很心疼。”

崔拂衣心头一恸!

心如乱麻,隐隐作痛,好似那万千蚂蚁在心上啃食,密密麻麻,暗无天日。

他睁开眼,再无睡意,手缓缓抚上心口,想翻身回头,却又有些惧怕回头。

二人便如此,一人侧卧,一人正躺,各自一被,将床榻两分。

翌日,崔拂衣虽仍是不愿分房,却也愿退一步,在屋中再设一面屏风一张床,分床不分房,便是在起夜,也不会打扰许多。

夏末初秋,晚风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