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空悬,红帐垂帘。
应缺半靠床头,半截身子都隐于帐内,崔拂衣方才恍然,下人们仅换了床铺,还未换过床帐,这红帐仍旧是昨夜模样。
“夫君……不可饮酒。”
半遮半掩,朦胧明灭,崔拂衣眼前似有出现了昨夜,毕竟是成亲,便是卧在床榻,应缺亦是穿了一身红色里衣。
他却因心绪复杂,未曾多看几眼。
应缺神色淡淡,似是并不放在心上。
“从来也未曾听说人可服毒,我也服了,至今未死,便是老天奖赏。”
崔拂衣默然半晌,方才无语凝噎道:“夫君这般说自己,父王母妃若是听见,该如何伤心?”
那亦是他们应得。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应缺始终相信命运安排。
他伪装再好,也非原主,无法替其原谅理解。
且观原主从前记忆言行,并非半丝怨恨也无。
不过是寿数不长,不愿深想。
原主方才是君子,他却并非如此。
“我能顺利成亲,母亲自当为我欢喜。”他浅浅勾唇,眉目温柔,似是所言发自内心,绝无半句虚言。
崔拂衣静静观他半晌,然红帐明烛照映垂落,掩了他几分神色,窥探不清。
脑中再度闪过那些个乌龟图,如今想来,几只龟虽线条优美,却仍有些软绵无力,力气不足之感。
如今应缺之果,亦是他人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