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视野昏暗,耳边都是不知名仪器的“滴滴”声。
她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见了床上的人影,才怔怔的停住脚步。案
这晚还是有月亮的,床边的提醒器闪着淡淡的光,方野靠在洁白的枕头上,唇色比以往还要淡,搭在一旁的手臂露出来,手腕骨延伸往上,还有病服未掩盖的一半锁骨,都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却遮不住伤口溢出的猩红色。
她认为方野的无所不能,度过了那么多苦难也一声不吭,摆脱了那段痛苦亢长的岁月。
如今走到病床前,触摸到他冰凉的脸,是接近死人的温度,她才忽然明白过来,方野可能还在苦难中挣扎着。
偏偏这两个月,她未曾窥见过这种苦难的痕迹,他却为她创造了最美好的两个月。
“……”控制不住眼泪,白梨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
不该问的别问。
白梨记住了这话。案
她把包包里那枚银镯子掏出来,颤抖着放在他床边,哽咽地说:“我给你买了个镯子,以后肯定能保你平安,你……要快点醒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变成了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也戴着这么一个镯子,所以,你要快点醒来,我还赚了很多很多钱,我都拿给你,你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说完,哭的更厉害了。
头顶上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冷气,不断扫过她的后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一声细微的笑声,有人从床头抽了一张柔软的纸,替她擦掉了刚刚落下来的泪。
那道淡淡的好听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哑意:“谢谢你的镯子,哥哥会好的,别哭了?”
白梨忍住那一瞬间的抽噎,猛的抬头,目光一寸不落的撞进少年清绝的眉眼。
昏暗的氛围下,他的眸光还是有深深的戾气,却也能看出几分温和,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案
像是伤口不知道疼一般,还在仔细地为她擦拭脸上挂着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