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瞧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家伙,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从前的种种,这样的场景在御书房中不知道发生过多次回了,简直比他宠幸苏贵妃的次数都多。
他掰着手指头数下来,从第一次到如今这一回,他这位好外甥好御史从来都没有退让过。
一开始他气得打人,公主同驸马还会进宫来哭天抢地吧,外头的太监还会担心闹出人命,到现在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韩时宴这个人,不怕打也不怕骂。
他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杵在那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韩时宴你这般,总有一天朕要杀了你。”
“嗯,多谢官家给臣青史留名的机会!便是到了黄泉路,关御史也会羡慕臣的。”
官家气了个倒仰,他颤抖着手指着韩时宴的鼻子,又跺了跺脚,“你你你……”
这厮同顾甚微还有吴江在一起久了,竟是脸皮比从前要厚上许多,不光不要命,他还不要脸了!
官家你你你了半日,颓唐地放下手去,他步履蹒跚的走回了自己的椅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滚。”
见他语气平静了许多,韩时宴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官家看着那打开然后又合上的大门,突然抓起了一旁的笔筒,猛地朝着大门砸去,他年迈了力气不大,笔筒离大门还差得甚是远,在半道儿便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瓷片飞得到处都是,撞在了墙上,撞在了柱子上。
还有一小块从地面飞弹了回来,穿过他的双脚之间,撞到了他身后的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