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好似对他格外的不公平,这汴京城从来都不是他的家乡,不过是个虎穴狼窝罢了。
姜太师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韩时宴给看穿了。
他抓着那监牢的木栅栏,苦笑出声。
“若我儿有韩御史的十分之一,该有多好。”
“世人皆道韩敬彦有治世之才,日后可为国相。可如今看来,韩御史尤胜之。”
“你叫老夫如何不忌惮他?赵氏阖族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张春庭却是顾右年的徒弟!顾甚微十三岁便可以一当百,张春庭于我大雍皇族那便是群羊当中生出了猛虎!兔子头上盘旋着雄鹰……”
“麻绳只能束住游蛇,又如何可捆住参天巨蟒?”
“他砍翻皇族有如切瓜,你叫老夫如何不忌惮?”
韩时宴默然。
他想了想他那朝着他扔一个茶盏要喘三喘的舅父,再想了想那个瞧见他吓得抱住亲娘裤脚不敢探头的未来太子表弟……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懂了姜太师的焦虑。
“太师派李畅行刺官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虎豹财狼么?”
小老儿当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
“您当然没有想过,即便谋逆了,你也认为自己是忠君爱民的贤臣。始皇帝统一了度量衡,太师量人与量己,怎地还用不同的尺呢?”
韩时宴说着,并不再想要同姜太师说下去。
他心中明白,这老贼根本就不会透露任何关于那些钱财的线索,他只想要给在这里不停的给他暗示,这是他身为太师使了一辈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