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一时语滞,她居然听明白了梁涣的意思。

她说的兄长是互相关心照料的家人,而梁涣的兄长是完全字面意义上的血缘关系。那完全是一种冷冰冰的事实,甚至带着某种负面的意味,就如……

梁涣接着,“这个位置,本就是能者居之。”

卢皎月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像堵住了一样。

她这会儿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产生了一股说不上来的陌生感。

她真的有看到过这个人吗?

一直以来,她所看到的真的是梁涣?

这个突然生出的问题实在让人心底发冷,卢皎月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梁涣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卢皎月侧身躲开。

梁涣的神情一僵,但是那短暂的僵硬后,反而像是冷静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放松,神态都松缓下去,如果不看那一点点收回紧攥的拳头的话。

他温着声问:“阿姊还要接着生病吗?”

卢皎月沉默未答。

两个人都知道,这并不是“生不生病”的问题。

梁涣接着:“韩济为人木讷少言、不懂逢迎,但在民事上却颇有见地,阿姊很看好他,破格让他出任会州主官,他也果真不负阿姊所托,出任第二年,会州便政通人和,远近闻名。如此人才,只待在会州一介下州,未免太过屈才,我将他调任了江南。”

梁涣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卢皎月忍不住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