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皎月果然接受了这个解释,梁涣微微松了口气,但心底又浮现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明明以阿姊的聪慧,这些都是很轻易就看透的事,可如果做的人是他的话,再拙劣的借口她都会不假思索的相信。

这种世间独此一份的偏爱,当然让人动容不已,但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最初谎言的基础上呢?

梁涣不愿意去深想,也不敢去深想。

他只能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地编造着,让对方永远无法触及背后的真相。每一次动容都越发提醒着他,这些本不是他的。

梁涣习以为常将那股情绪压下去,上前一步关切道:“阿姊让太医来看了吗?怎么说?是发热了吗?”

他注意到卢皎月的脸上有些发红,待要再细问,却突然卡了一下壳。

晕红的霞色宛若白玉面上化开的胭脂,清透的眼睛比平时多染几分莹润的水意,春水红霞相交,就连眉梢都像是平白多了勾人的意味。

卢皎月倒没察觉到梁涣那点异状。

她就是被对方那句“发热”问得一噎,默默、默默地把手边的画册往袖子里塞了塞。

梁涣当然注意到了这点小动作。

某种微妙的异样感让他对这东西提起了注意,但阿姊收起来的样子,明显不想让他多问,梁涣也适时保持了沉默。他不想让阿姊生厌。

另一边,卢皎月也终于镇定下来。

她只是微顿了一下,便平静地回答了梁涣先前的问题,“我没生病。”

梁涣:“小恙也可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