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和登基的兄弟关系多好。

说实话,梁攸尚其实隐隐感觉新帝对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敌意,但是想想新帝当皇子时在宫中的经历,他又觉得这有点恶感实在太正常不过。未免落得跟五皇子和大皇子一个下场,他很知情趣地不往对方跟前凑,逍遥地当着自己的闲散王爷。

梁攸尚看得还是很开的。毕竟新帝就算再怎么厌烦,也不可能反手扣先帝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这个大成皇子的身份随着先帝的去世盖棺定论。

多年来一直系在脖子上的那根绳终于被解开,梁攸尚总算能好好喘口气儿了。

就连韩王府的人都觉得自家殿下这几年好伺候了许多,就连性子也平易近人了起来。

不过这平易近人也有平易近人的坏处,底下人想要悄悄摸摸地干点私事,就很容易被发现。

梁攸尚最近就感觉自己身边的福意很奇怪,好像突然对斋里的春宫册子有了兴趣。

倒不是说阉人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念想,但是毕竟少了点东西,欲望比正常男人淡得多。

不能指望皇子反过来照顾底下人的心态,梁攸尚觉得纳闷,便也直接了当地问了,“你连那东西都没有,看这些有什么用?”

福意倒没什么被戳了痛脚的难堪,反倒是扭扭捏捏着小声,“总有别的法子么,就如殿下您那本《房中集》……”

梁攸尚差点被嘴里的一口茶呛死。

他使劲儿咳了两下,拔高了声音,“你可别乱说话啊!什么叫我那本?句阳先生画的册子,跟我韩王有什么关系?!”

福意也回神,连忙改口:“对对对对殿下说的是,是殿下的好友句阳先生。”

他这么说完了,又期期艾艾地小声,“不知道句阳先生什么时候能画出新作……”

梁攸尚瞥了人一眼,显然对此不大感兴趣,“《房中集》那些东西还不够你用吗?器物无非就是那些类别,若是过了,伤人,那就成了刑具了,一点都没有美感。”

这么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点嫌恶的神情:有些画册真是不知所谓,简直污了他斋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