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却声音一下冷下:“你这是什么话?朕难不成是那种夺臣之妻的昏主吗?!”

帝王怒气来得实在突然,冯力德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

动静很响,但伤却是没伤到,口中还能哀哀讨饶,“奴这张嘴、一贯胡吣。该掌!”

陈帝冷冷地盯过去,只把冯力德看得背生冷汗,抽自己巴掌的手也从虚响,变成了实打实的狠手。

好一会儿,陈帝才哼笑了一声,“就你会装相。”

冯力德这才停了手,不顾脸上的抽疼,顺杆子陪笑称颂:“是陛下仁慈,奴才敢如此放肆。”

陈帝不置可否,他只是又低垂下眼,又摩挲了两下扳指。

——这样的佳人配顾易那个不解风情的,可惜了。

冯力德神经却仍旧紧绷着。

君夺臣妻当然不合适,但帝王若是表露态度,有的是人帮他动手。君王永远是“清白无辜”的,有罪的是进谗言的佞幸、是蒙蔽圣听的奸邪……就比方说他。

陈帝不想做“夺臣妻的昏主”。

至于怎么让帝王名声清白无损地把人弄进宫里,那是他这种佞幸宦官需要考虑的事。

恭送圣驾离去,顾易却觉得有点儿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但是他却没有找出原因。

贤君圣主总少不了君臣相得,陈帝既然自诩贤明,当然也少不了厚待功臣,顾易这两年间也屡屡被陈帝叫到面前以示荣宠,他连更危险更猜忌的场面都经历过,可却没有像是今日这般不明缘由地烦躁。

正这么想着,对上了侧边关切担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