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半天的愣,还是对着人离开的方向叩首行了一个大礼,“臣……谢陛下恩典。”

……

另一边,卢皎月在屋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回来周行训咋咋呼呼的动静。人还没进院呢,声音先传进来了,“阿嫦,我刚才去当了回红娘!你知道红娘吧?西市戏园子里最热的那戏,里面牵线搭桥的那个!”

卢皎月:“……”

她知道是知道,不过这种才子佳人的戏码大都是个闺阁里女儿家爱看的,周行训作为一个皇帝,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他的爱好涉猎范围是不是过于广泛了?!

正这么想着,周行训人已经进来了,脸上笑意灿灿的、显得十分高兴。

他的情绪一向极具感染力,那种正面的昂扬情绪总能把人带得忍不住笑起来,卢皎月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扬了扬唇角。

卢皎月:“……”

又双叒一次默念“这人有毒”之后,她到底还是开口问:“发生什么了?”

周行训趁着空隙喝了口水,又语速飞快:“耿存,就是今次的先登,阿嫦你知道吧?我同你说过,他胆子特别大、人还很机灵。”

卢皎月“嗯”了一声。

先登之功在受赏首列,再加上周行训挺看好这人的,卢皎月也还记得这个名字。

周行训:“他刚刚想我求娶了马公纬的一个妾室,是他恩师的女儿。”

卢皎月略疑惑:“我记得这人是灵州人?”马公纬的妻妾却都是博州的。

这年头人的乡土意识很重,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生养自己的土地,带兵打仗的事得另算,不过就算这样,在外时间久了也常有士卒思归。总得来说,耿存一个灵州人是不太可能跟博州内的人产生联系的。

“他说自己被师父收留,应该是父母都不在了……”

周行训说到这里,突然一顿:父母俱亡、寄居别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要素是不是过于齐全了?

卢皎月眼睁睁地看着周行训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似的,各个表情换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