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你不能、不能害怕他。”
既然都要搏,不如搏一个大的。
就算退一步,被哪个将领看上了,也好过前路渺茫、不知归处。
是,那位不知名的“夫人”答应将人指给军中将士。
但是未定下的事,谁知道结果?从博州到长安那么远,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倘若真的有事发生,一方是叛军家眷,一方是有功将士,难道真的指望有人能替她们做主吗?!那根本不可能。
看着卓莺的脸色已经惶恐到了惊惧的地步,罗氏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她没打算逼着人做什么。
只是告诉人一条出路而已,愿不愿意全凭她自己。
如果真的成了,这整个院子人的生死、或许只需要她一句话而已。
……
另一边,周行训砸完了东西,又去马府的库房转了一圈。
挑挑拣拣,选了一整套的文房四宝,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他觉得阿嫦可能会喜欢的东西。整整抱了个满怀,高高兴兴地捧着过去献宝,“阿嫦!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卢皎月刚刚从那间院子里出来——那种又绝望又哀戚的惶恐氛围实在太感染人,她缓好一会儿才勉强调节好心情——却在这时候看见了周行训。
是他一贯热烈张扬的模样。
可是此时此刻、卢皎月却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对方抓过来的手。
伸手捞了个空,周行训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看自己抓空的手,又看看卢皎月的神情,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