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心事重重又忧心忡忡地进了幄帐。

主将的幄帐很宽敞,毕竟除了睡觉, 这里也常被用来召开军事会议,这会儿没什么会开, 不过里面点了灯, 阿嫦似乎在灯下写着什么。暖色的灯光照在那张柔美的侧脸上,让人心底都跟着一软。

周行训就这么在大帐的门口定定地站了一会儿。

他谨慎地判断了一下:很好,没有之前那种冲动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放心往里走。

卢皎月也注意到帐帘这边的动静,一边收着笔看过去, 一边问:“你忙完了?”

周行训不自觉地点了下头,回神后又有点心虚:他好像也没忙。

他把那点冒头的不自在压下去,过来之后就探着脑袋地往卢皎月手底下看,“阿嫦在写什么呢?”

卢皎月:“一些军中规矩。我第一次随军出行,不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下午去讨教了曹将军。”

曹将军,自然是指曹和忠。

这次出征,曹和忠和他手下拱卫宫城的禁军,都被周行训一块带上了。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亲临战场,这种事也只有开国和王朝末年才有的景象了,不同于衰微的王朝末日,开国时的禁卫几乎是这个王朝最精锐最强劲的一支劲旅了,周行训当然不可能落下他们。

周行训听到卢皎月的话,却忍不住发出点懊恼的嘶气声。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带着阿嫦慢慢熟悉这些事的,结果下午突然出了那么一件事,他哪里还敢在阿嫦面前多呆啊。

注意到卢皎月疑惑看过来的目光,周行训连忙压下那些表情,强自镇定地点点头,假装一切都是他早有准备的吩咐。

只是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接着,“下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嫦直接问朕就是了,曹敦吉他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