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雷?
贺初秋站在门口,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餐桌主位的男人身上。
普通市民对大人物有天然的畏惧和憧憬,更何况还是家人的领导。寒雷出席他们年夜饭,几乎全家人都在围着他转。
他一伸手就有人给他递烟,取下围巾就立刻有人接过去。
落座后,寒雷又问了贺铸一些生活问题,贺铸一一回答,笑容有些僵硬。
“老板可真好啊,竟然亲自过来看望下属,”见儿子冷场,贺初秋舅妈替他解围,“记得寒总以前也来过一次咱家吧?那时候你才刚升上主管?”
贺铸点头:“是,当时我们一家人都住在胡同,都没个下脚的地方,多亏寒总不嫌弃。”
寒雷笑笑,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都是生活,谈不上什么嫌弃不嫌弃。”
“初秋,你怎么了?”见贺初秋没进来,贺光琴拍了拍他胳膊,纳闷道,“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希望不是我打扰了你,”寒雷抬头对上他目光,主动开口,“贺记者,好久不见了。”
贺初秋定定地看着这一幕,浑身血液冰冷。
寒雷没有待太久,吃完饭后就离开了。
舅妈过去关好门,又回来吐槽儿子:“你们这个领导怎么回事?哪有大年三十儿来串门的?还打扰我们吃年夜饭。”
贺铸:“我看您不挺高兴?”
“你领导来了,我不得替你热场子?还嫌弃起我来了。”舅妈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砂糖橘一边说,“而且你们这领导也真不地道,过来连个果篮都不带,还白吃我们一顿饭,仿佛特意上门给人不痛快。”
这番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年夜饭本来就是自家人高高兴兴吃一顿,偏偏要来个大人物,让他们一家人都赔笑,别提有多憋屈了。
舅舅:“他来干什么?”
贺铸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贺初秋沉默听完对话,剥出了一盘砂糖橘,却是一个都没吃,他把果肉递给舅妈,又要去开核桃,不料踢到垃圾桶摔了一跤。
“好家伙,”贺铸叫了一声,“初一还没到呢,就开始磕头了?”
舅妈敲他脑袋:“贫什么嘴,还不把人扶起来?”
贺铸把人扶到沙发上,问:“没摔到哪儿吧?”
贺初秋摇头,神情很冷。
他就知道,寒雷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这已经不是寒雷第一次用家人威胁他了。
早在十年前,贺初秋就领教过了寒雷的手段。
得知他和寒曜年在一起后,寒雷私下里就找过他,各种威逼利诱,甚至允诺给予巨大利益,只为了让他离开寒曜年。
贺初秋态度坚决,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愿意。
当时贺初秋还只有17岁,身体还带着少年的清瘦,目光却坚定而执着:“叔叔您找我没用,如果寒曜年同意和我分手,我绝对不会打扰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寒雷眼中有不屑,也有不解,“如果寒曜年一无所有,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会,”贺初秋点头,神情很认真,“我喜欢的是他本人,而不是他的家庭和财富。”
寒雷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如果你真这么喜欢他,就向我证明你们的感情。”
贺初秋呼吸轻了轻:“怎么证明?”
“铁人三项运动听过吗?”寒雷说,“寒山地产资助了今年冬季的铁三比赛,标准奥运会距离,你如果能在青少年组里拿到前三名,我就承认你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