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佟掀开他,从床上下去:“被子盖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门在身后关上,卧室里传来水杯碎裂的声响,姜佟身子一颤,压下喉间的酸楚,钻进了厨房。
也许是烦躁过盛,沈斯岩下午又开始发烧,姜佟送进去的食物他一点都没动,这样熬到姜佟没辙,萧喆才赶了过来。
上次跟沈斯岩聊过后,萧喆对姜佟的埋怨里多了份尴尬,跟着他上楼,也只听着他说话没怎么应声。
“昨晚开始发烧,上午我叫医生来看过,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也可能是病史的原因,无论什么,他这么久没吃东西,必须补充点体力。”
“嗯。”
到了楼上客厅,姜佟就不往前走了,他侧让了一步:“你进去吧,不行的话还是得送去医院挂水。”
姜佟说完要离开,被萧喆诶了一声叫住了。
萧喆走到他跟前:“他不让我欺负你。”
“什么?”姜佟不是没听清,而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佟,”萧喆也清楚,所以接着说,“他没有在讨你可怜,我知道他可能下意识的还是会依恋你,但那不是他愿意的,身上的肉腐烂了,是要拿刀子剜去的,他经历了那么漫长难熬的过程,身上褪了一层又一层的皮,你让他过几天好日子吧。”
萧喆大概误以为沈斯岩这次病倒又是姜佟的缘故,这话是恳求,但更像是忠告,这让姜佟脚下又像是踩了棉花,恍恍惚惚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温冬。
“你没好日子过了。”
是他回来头一天对沈斯岩说的话,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他根本没想过沈斯岩听见这句话会是什么反应,或者再想深一点,例如回来当天见到的沈斯岩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而之后见的每一面都每况愈下,这就意味着,在他回来之前沈斯岩已经将身上的腐肉剔去了,是他在沈斯岩正在痊愈或者已经痊愈了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不管不顾地腐蚀了他身上新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