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佟觉得沈斯岩应该是想问他为什么的,不等他回应便自顾自地说:“都说人过了30会有中年危机,我现在就已经有了。”
大概是今天过生日的原因,沈斯岩身上对姜佟抗拒的气场比前些日子削减了不少,听他说完便靠回沙发背上:“你才多大。”
然后听见姜佟呢喃地说:“好快啊,八年了。”
沈斯岩听得清,也听得懂,但他没有接话茬,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离他很近姜佟的头顶,事实上过去三年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见过姜佟这样躺在沙发上的情景,可他脑海里的戒断机制已经形成惯性,在他无意识想起的时候及时地切断了。
他闭上眼,仰躺下去,古怪的是,姜佟的呼吸声再轻他都能听见,索性也就不管了,俩人这么静默了快一个钟头,在离转钟还差五分钟的时候姜佟坐起身,拆了蛋糕插上蜡烛,一个个点燃后叫了沈斯岩。
“许愿吧。”
沈斯岩不知何时睁眼的,就那么坐在沙发里,远远的看着摇曳的蜡烛,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柜台上的电子钟显示23:59:55的时候他倾身过去。
“希望姜佟找到新的爱人。”说完便吹灭了蜡烛。
眼前是火光熄灭后的余烟,像细细密密的银针铺天盖地的扎进姜佟身体。
姜佟漾开笑意:“你许的愿自然会实现的。”
“那就好。”
沈斯岩起身:“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姜佟也起身,他避免去看沈斯岩的眼睛,一步步走向门外,但下楼前他还是回了下头,“生日快乐,沈斯岩。”
那天晚上,沈斯岩又失眠了,算起来这三年他其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在半夜从房间冲出来,从冰箱胡乱拿了药,一口气喂下去,药丸卡在喉咙的异物感让他顺着冰箱门坐在了地上。
天快亮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十一月的天,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浸透,若是有人进来,还能有幸看见他那张惨白无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