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一份不是毕业证书。
是结业证书。
两人默默无言,艾利亚斯道:“节哀顺变。”
郁郁摇摇头:“你才是。”
“……说起来,你也没有接受第四军区的招募,是有更想去的军区吗?”
“东部开放后,重组的第二军区给我发了招募邀请。”
“所以你决定回东部吗?第二军区的辖地似乎是……”
“是钧天星。”
艾利亚斯话语微顿,但听着郁郁毫不避讳的回答,他也只是勾了勾唇,不再过问。
郁郁一直相信林逾会死而复生。
那把沾了林逾血迹的断刀又回到了郁郁手里,她把它插在距离右手最近的位置,每次开口,手指就无意识抚摸刀柄,好像能从中获得某种鼓舞似的。
陆枚有曾经被林逾拿走的耳饰;
克洛维斯有一屋子和林逾一起玩过的游戏设备。
而他只知道“蜘蛛丝”。
当时想着回家后总能仔细了解,一推再推,竟推到末日也未能想透。
那篇以“蜘蛛丝”借喻善恶因果的古东方文章里,“蜘蛛丝”竟是断了的。
“法雷尔去了第六军区。”郁郁说,“他一个人把和林逾同住的那间宿舍守到现在,他毕业了,新生还是会住进那间宿舍的。”
艾利亚斯道:“世事本就如此。”
“冯大哥,我在想陆……”
郁郁叫他,艾利亚斯的肩膀颤了颤,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类似的称呼,恍如隔世,看向郁郁的眼神都有些躲避。
但郁郁动了动唇,皱着眉头,没能继续往下说。
她只道:“珍重自己,东部有任何情况,我都会告诉你的。”
陆棋在灾后第二年登基了。
这是全人类参与公投的决定。
说是帝国,但皇帝的权力也不再如昔日那么集中。
军区也不遗余力参考着各种历史上的分权机制,上议院、下议院、内阁等等一系列机构应运而生,艾利亚斯被列为上议院的一份子,每过一个月,就要代表第四军区前去听皇帝述职。
挺烦的。
但陆棋看上去比他更烦。
陆棋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单是三大军校的毕业礼,作为皇帝他就有义务前去观礼。
尤其在首都军校,除了皇帝的身份,他还多了一个“毕业生家长”,因此被校长拉着拽着唠叨他那缺席毕业礼的弟弟,听得直打瞌睡,但不能对老校长不敬。
陆棋发誓回家好好教育弟弟,君无戏言,一言九鼎。
一转脸,他的脸色比老校长还要愁苦他的好弟弟陆枚,岂止是缺席毕业礼,他连陆家家宴都不露脸,除却封王当日对他说了一句,此后就失去了联系。
那一句还是,“封地能要林逾家吗?”
陆棋:“你知道他家在首都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