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泓是为了一名舞者就叛出谢家的少校,虽然名头依旧响亮,可在贵族圈子里就总有些难说的评价。
林逾不爱听到这些,所以也不和人来往,整日里只和克洛维斯搅合一块儿。
再到大学……
一个双C评级,又是倒数的人,过往再多光彩都能一笔勾销,更不提他还有一个疑似逃兵的养父。
而今,杨全恩、白洛、拜伦、狄巧、陶夭夭、维多利亚……
连他都毫无自觉的时候,竟然已经经历三片考区,结识了这样多曾经毫无交际的同辈。
他们有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来历,和他之间也有不同的缘分。
短短时间里,林逾甚至数不完在这场联考中认识了多少新“朋友”。
这些也全都是闪闪发光的人类啊。
还有奥赛尔、林自由、商慈、韦斯利和霍勒斯。
他们有人想活而不能活,
有人想爱人类而不能融入人类,
有人想得到自由而不能自由,
有人想赎罪而不能赎罪,
有人想奋发而来不及奋发。
正是猝然消逝的、脆弱的生命,致使一个个梦想落空,一颗颗真心破碎。
林逾长长地叹息一声。
人类何其可憎。
人类何其可爱。
假如他坐视人类消亡,纵使能救走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们,又是不是能救别人至亲至爱的人呢?
“你犹豫了吗?”安东尼带有笑意的话音响起,“不过也对,这一路走来,让你有所感触的不可能只有四个队友吧。”
林逾默默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翻阅未读邮件。
安东尼的唠叨像嗡嗡的虫鸣,林逾一概忽视了,恰好,一封最新来自维多利亚的邮件挤进未读,林逾立刻点开,却发现邮件里还附上了几张图片。
是浩瀚无垠、波涛浩渺的红海。
红得纯粹、红得深沉、红得触目惊心。
少数露出海面的建筑上逗留着痛哭一片的灾民,他们有人衤果露在外的皮肤都被红水腐蚀,模糊的血肉翻涌出来,鲜血止不住地下滴,混进红海里,很快融成一片。
每个人都愁容不展,每个人都悲痛欲绝。
抱着孩子的母亲、背着老人的儿子、拼尽全力高高举起残疾亲友,宁可自己半边身子浸在红水里受痛的人们……
静止的画面,却传出哀哀的哭音。
更刺眼的是,在受伤的人群中,还出现了许多身穿军校校服的少年人。
“所有军校生都被派往前线。”维多利亚在邮件里写,“无论大一还是大四,无论贵族还是平民,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是军人。所以,我也隐约能感受到你们的压力了,辛苦了。”
“我猜你可能还不知道星网上发生了什么。
“半小时前,索菲娅夫人联合第四军区发布檄文,标题是‘诉世家陆氏十宗重罪’。原文我发在附件里,在这种时候发布这种文章,我想索菲娅夫人一定豁出去要和皇室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