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叙述的文字明显就不如这个笑脸那么轻松了。
“林指挥,你好,我是毕琅。
“这样说或许很奇怪,但我不是「巳蛇」,不是埃尔法拉,仅是拥有‘预言’的毕琅。”
“我知道你已经无法相信我,因为我的身体做过太多错事。推诿给埃尔法拉是毫无意义的,我和她早已融为一体。
“但请相信我字字属实,我们见过面,在西部星域吉卡拉星。当时我对你说,我的妈妈曾和谢少校共事,他们的最后一次任务目的地是在吉卡拉矿脉。我从未骗过你。
“在矿脉失踪的‘绵羊派’人士就是我的亲生妈妈。”
“相信你已经知道,STA的初代十二议员,共享着诺亚赐予的神力。
“但其实,所谓神力就是现在所说的六项‘技术’。这些技术原本是他们的异能,随着初代十二议员的失联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是谢思渊上将重新找到了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的后代,其中就包括了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正是初代「巳蛇」的后代,异能即是一号技术,‘预言’。”
“我是妈妈的后天克隆体。”
“星元195年和星元198年的两次矿脉勘察任务,都由谢少校主导。
“STA派遣的科研援助是我妈妈和她的搭档「亥猪」埃尔法拉。
“埃尔法拉和其他议员不同,她炸毁了集团的实验体社会性测评基地‘莱希特’和资料数据,并且在集团追责期间畏罪自杀,是「未羊」破格为她使用了‘延续’,但也只能强行留下她最后的意识而已。
“后来埃尔法拉戴罪加入STA,是妈妈接受了埃尔法拉,自愿将身体与她共享。”
“谢少校和妈妈爆发冲突时,那是埃尔法拉主导下的身体,妈妈并没有死去。
“后来妈妈的痕迹彻底消失,是在谢少校失踪后,妈妈单独去到了吉卡拉矿脉。”
写到这里,毕琅的笔触有些颤抖。
她的笔锋一转,搁置了“妈妈”的去向,转而说起自己的身世:
“妈妈离开后,我诞生于世。
“因为当时克隆技术的限制,我只继承了妈妈的外表和异能。埃尔法拉把我作为新的宿主,我也接替过「巳蛇」这一空悬的职位。
“但和妈妈不同,对于集团和STA的信仰我始终不甚理解,我没有特别坚定的志向,只想践行妈妈最终的意志。埃尔法拉和「未羊」都说妈妈的目标就是吉卡拉的重生,我一直信以为真,直到和你们一起深入吉卡拉矿脉那天……”
“吉卡拉现身,于幻境中告诉我一个秘密。”
“妈妈真正的梦想,是查明初代「巳蛇」的死因。
“而她已经靠自己的勇敢和能力找到真相,所以才会甘愿向吉卡拉奉献自己。”
“同样地,知道了妈妈的梦想,也就实现了我的梦想。”
“我和妈妈都已经了无遗憾。
“谢谢你,林指挥。
“当你看到这封手信,我的肉/体一定已经湮灭,那意味着连埃尔法拉都愿意释怀……我可以想见埃尔法拉此刻的心情,她是孤独的人,能够被人倾听、被人相信,就是埃尔法拉最大的幸福。
“所以,谢谢你愿意花费时间倾听我、埃尔法拉和妈妈的故事,作为回报,我想留下一条终局预言。”
“您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在花团锦簇里,您与友人偕行。”
林逾很乐意把她的预言当作一种祝福。
尽管面上不显,但在进度迟滞的当下,看到毕琅留下这样的祝福,林逾还是由衷感到一阵宽慰。
不管毕琅此言是“预言”还是“谎言”,林逾确确实实决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