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伤到骨头,妳动两下试试看。”麻?难道伤着了神经?
她依言转了转足踝,微露忍耐的神情。“是没什么大碍,就是痛。”
“痛还叫没什么大碍,妳当自己是牛吗?”没有浮肿现象不用冰敷,大概是紧张肌肉抽筋所引起的痛觉。
没当成脑神经医生的赵英汉具有兽医的文凭,他将所学用于牛只身上,省却一笔聘请专业人员的费用。牧场上的牛一有生病症状产生,他立即就能进行治疗。
不过此刻他神情专注的“看诊”,一点也不觉得人和畜生有什么两样,同样用脚行走。
只是一个有蹄一个有趾的分别,大致来说治疗方式都差不多,他甚至准备了注射牛只的抗生素,情形不甚理想时照样给她一针。
幸好冬天不知道她现在的身分是“牛”,否则她可能会以相机的镜头砸他脑门。
个性耿直的牧场主人大概没发觉他的“贴心”有多引人注目,两人亲近得几乎颊贴颊的互相感受对方的气息,稍一抬高头便触及彼此的口。
因为他的心正忙碌着,忽略了身后母女的存在,平静的日子终起波涛。
不是情深情浅的问题,而是心的出口站着何人。
爱是没有理由的。
“妳是谁?”
又是同样的问话,来势汹汹的蛮横多了一股压迫性的怒意,排山倒海随狂潮而来,完全不在乎会淹没多少良田人畜。
两眼圆睁似铜钤的赵英妹像见鬼似的打直手臂,指向面前堆满一碗饭菜的俏丽女子,不敢相信她才呕气一个下午没下楼,家里平白多出了一位和她抢位置的陌生人。
平时用餐时她一定抢坐在大哥身边,不管他坐哪个方位,旁边的位置都必须空下来等着她入席,否则她会闹得大家都没饭吃。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她也视为理所当然,没人敢违抗牧场小霸王,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整天闲着不帮忙做事尽会找碴。
一场火灾夺去她双亲的生命,那年她不过是幼儿园兔子班的学生,因学校办活动而逃过一劫,但也烧出她骄蛮任性的个性。
没有父母的孩子总是多得旁人一点关爱,再加上刚由学校赶回家奔丧的大哥疏于管教,久而久之她甜美的娇俏可爱成了予取于求的武器。
因为大家都疼她,而她也习惯受人宠爱,所以她越来越跋扈、专制,不把别人对她的好当一回事,想要的东西非要到手不可。
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的她因气不过而窝在房里生闷气,以为兄长会像其它人一样顺着她脾气,故意不在吃晚饭的时间下楼,等着大哥上楼来向她道歉。
可是左等右等等得天都黑了,肚子咕噜咕噜的饿得都快扁了,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吸着嘴出现,准备来个无声的抗议。
没想到根本没人在意她吃不吃饭,早就开动的众人已吃了好一会儿,不曾记挂她在不在场的吃光大半饭菜,没一个想到要留菜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