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孽畜!”
几乎是他身形消失的瞬间,冯潋神色一紧,即刻动身,她后一步来到花园假山处,手中长剑铮然一声,敲在了方弈的长杖上,急声喊道。
“方天师,手下留情。”
穆平安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语欢拽去声源处。
“赵大娘子,这是何意?”方弈道,“为何要阻扰我缉拿狐妖?”
“是狐妖,走,我们去看看!”赵语欢在白烟下待久了有些犯困,但半点不妨碍她看热闹的兴致。
老实说,穆平安是不大乐意去的,他怕有危险。
但他的衣袖被这天真烂漫的少女硬扯着,对方像在寻求心安般,拽着他往外走。
饶是他担心危险,却也还是被拉着加快了脚步,来到天师与赵家大娘子起争执的地方。
白烟甚重,唯有凑得够近,才能看得清楚。穆平安细看那白烟,也不知有什么东西穿行过,那里的白烟中有着桃雾划过的轨迹。
冯潋也不藏着了,坦言道:“天师有所不知,赵家祖先曾救过一只得道的金狐,那金狐口吐人言说要报答赵府,之后赵府便一直祭拜着它。”
“老身以性命担保,此妖不可能祸害赵府中人,除非,”冯潋敛容道,“有东西要祸害赵府。”
穆平安听那方弈道:“此狐妖得了数百年供奉之力,已修炼成形,倘若不除,赵府祸患不止,将永无宁日。”
冯潋并非好糊弄之人,她笑道:“不知方天师打算怎么除这狐妖?是当场击杀,还是……”
如果狐妖并非祸事者,却还是问是否要击杀,这是在试探方弈的深浅啊,穆平安就听到方弈在那扯大旗:“以我的道行,尚不足以击杀它,想来可以捕获它,将之带出赵府,今后它是为善还是作恶,是生是死,就看它的造化。”
“方天师有心了,”冯潋道,“但眼下金狐已现形,我看它爪子掠过水池,但池中金鱼依然空游其中,说它毒害府中之人,实在牵强。”
方弈低声细语:“若毒杀家仆之事,并非此狐所为,那就说明让府中之人无故失踪的罪魁祸首,此刻还潜藏在暗处……”
“难怪我说是哪里眼熟。”赵语欢说话的同时打了个哈欠,主要是白烟实在致昏。
穆平安道:“怎么说?”
赵语欢道:“祖祠供桌上的墙壁上,便有金狐的画像。都说赵府是受传说中的金狐庇佑的,我原本还不信……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欸不,不必了。”穆平安可不想知道太多。
知道太多的人下场都不太好,再说,哪有人才刚认识就被带去祖祠面见祖先的。
“你不是修士吗,怎么也犯困?”穆平安问赵语欢,他觉得自己也得打个哈欠以示清白,于是掩饰似的捂了下嘴。
奇了。
按理说他已经不是修士了,在这滚滚浓烟中应该失去意识才对。
但他依旧十分清醒。
……兴许是他的灵兽云雀正在屋顶鸱吻上,他的灵兽未受浓烟波及,所以毫无修为的他也能在浓烟中应对自如?